聖誕節主線02
「好久不見,萊安先生。」
伊恩的一句話似乎凝固了周遭的空氣,露西的視線小心翼翼地在兩人之間來回,但沒有發出任何詢問。而門口一身樸素打扮的老人萊安‧沃德爾,則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彷彿被滿足了什麼心願般。
「一年不見,好像長高了不少?」
宛如普通的親人會面一般,萊安輕鬆地說著,而伊恩則皺起眉,露出像是吞下一棵檸檬般的表情。他忽視了萊安的招呼,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單刀直入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離開這裡。」
「你知道不行。」萊安‧沃德爾輕笑著,伸手撥弄自己灰白色的頭髮,將視線轉向了露西:「總該請我進門吧?我們要一直……呆站在這裡?」
「但--」
「那你就呆站在這裡吧。」伊恩打斷了露西的話,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強硬態度相當令人訝異,但他仍不肯退讓:「離開這裡。」他重複道。
萊安挑眉,他手裡的拐杖輕輕在地面敲出聲響。良久,他像是妥協一般點了點頭,卻在伊恩準備動手關門時搶先喊道:「但是,讓我說完我想說的話。」
露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立刻伸手將伊恩拉至自己身旁,同時大聲喊道:「別說!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回去了,那就快點--快點走吧!」
「妳這是在擔心嗎?親愛的露西。」萊安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那表情狠狠噁心了伊恩,他不悅地瞇起眼等待萊安把自己的話給說完。「如果伊恩真的那麼讓妳放心,那麼讓我說完話他也不會離開妳身邊,不是嗎?」萊安充滿自信地說著,一旁的露西似乎找不到反駁的餘地,她閉上嘴,一臉溫怒。
「那麼。」相當滿意露西的表現,萊安重新將視線放到伊恩身上:「就聽我說一點話吧,伊恩,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仍舊是毫不客氣的語氣,這回,就算是萊安也染上了些許的怒氣。
「--喔?」
面對萊安頭一次變得銳利的眼神,伊恩總算是感受到了壓迫。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伸手握住露西的手臂,這才像是得到勇氣般繼續說著:「就像是信裡寫的那樣吧?你今天的目的。」
「信?」露西發出明顯錯愕的聲音,但伊恩沒有轉頭去看母親的表情,而是緊盯著萊安的一舉一動。萊安在露西出聲時相當隱晦地笑了下,接著恢復一開始慈祥和藹的笑臉:「那麼,你的回答?」
「……我拒絕。」握著露西手臂的手指緊了緊,他堅定地這麼說道。
他與萊安短短三封信的交談,足以令他看透對方的目的。
當然,對方的意圖已經明明白白寫在第三封信內了。
萊安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彎腰將即使佈上皺紋也不失威嚴的臉湊向了伊恩,伊恩的呼吸短暫地亂了一陣,他微瞇眼,強迫自己停留在原地而不是順從本能後退。
「你確定?」
「是。」
萊安的笑容增大了,他重新站直身體,拉開與伊恩的距離--伊恩立刻鬆了口氣,下一秒便為此感到厭惡。
「我會再來。」萊安說。
伊恩對此的回應是當面關上了家門,將那張笑臉阻擋在門外。他按著門深呼吸,然後轉身面對尚未平復情緒、一臉茫然的露西。
「--妳幫了他什麼?」
緊接著,出聲質問。
那是從他走出房門,剛聽見露西與萊安的爭吵時便想問的問題。在聽見伊恩的問句後,露西的臉由原先的茫然變為十足的驚慌,最後別過臉避開了伊恩的雙眸。
見著此景,伊恩勾起不怎麼好看的笑容,開口。
「……那麼,我知道了。」
他轉身上樓。
※
當路德維西‧萊辛看見一臉沮喪的萊安時,他一點也不意外。
「辛苦了,萊安先生」他將準備好的甜點放上萊安的桌子,同時倒了些熱騰騰的紅茶,看著對方疲倦地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萊安‧沃德爾朝自己的貼身助理揮了揮手作為回應,接著一口氣喝光了應該慢慢品嚐的紅茶,開始了自己的抱怨:「我失敗了。」
「顯而易見。」
「……我覺得我應該要再慈祥一點。」他起身走向牆上的一面鏡子,一臉苦惱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而他身後的路德維西則被此景逗笑了。「別笑。」當路德維西清亮的笑聲傳入萊安耳裡時,他忍不住像孩子一樣鼓起臉這麼說著。
路德維西發現,要停下自己的笑聲似乎變得更加困難。
「--我覺得,您用現在的樣子面對那孩子就足夠了。」清了清嗓子,他努力給出他認為正確的意見。
「是嗎?」聳了聳肩,萊安並不同意路德維西的話語,但一時間也找不到足以反駁的點,只好嘆了口氣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般「啊」了一聲,問道:「梅瑞狄絲在做什麼?還在她母親那裡?」
「這個,不。」路德維西瞬間露出尷尬的笑容,他騷著自己的金髮,花了點時間才又開口:「梅瑞狄絲小姐……今早到馬克西米利安家去了。」
「--什麼?」萊安即將吞下的一片餅乾卡在了喉嚨,路德維西連忙又替對方添了杯紅茶,看著老人確實吞下嘴裡的食物後才繼續說道:「是的--據說,是去找當時借她懷表的那位少爺……羅德里希‧馬克西米利安先生。」
萊安立刻站起身來。
「萊安先生?」
「去準備門鑰匙,路德維西,順便叫上艾米亞那個不稱職的保母。」
「好的--但是?」
「我們去馬克西米利安家,現在。」
TBC.
「好久不見,萊安先生。」
伊恩的一句話似乎凝固了周遭的空氣,露西的視線小心翼翼地在兩人之間來回,但沒有發出任何詢問。而門口一身樸素打扮的老人萊安‧沃德爾,則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彷彿被滿足了什麼心願般。
「一年不見,好像長高了不少?」
宛如普通的親人會面一般,萊安輕鬆地說著,而伊恩則皺起眉,露出像是吞下一棵檸檬般的表情。他忽視了萊安的招呼,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單刀直入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離開這裡。」
「你知道不行。」萊安‧沃德爾輕笑著,伸手撥弄自己灰白色的頭髮,將視線轉向了露西:「總該請我進門吧?我們要一直……呆站在這裡?」
「但--」
「那你就呆站在這裡吧。」伊恩打斷了露西的話,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強硬態度相當令人訝異,但他仍不肯退讓:「離開這裡。」他重複道。
萊安挑眉,他手裡的拐杖輕輕在地面敲出聲響。良久,他像是妥協一般點了點頭,卻在伊恩準備動手關門時搶先喊道:「但是,讓我說完我想說的話。」
露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立刻伸手將伊恩拉至自己身旁,同時大聲喊道:「別說!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回去了,那就快點--快點走吧!」
「妳這是在擔心嗎?親愛的露西。」萊安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那表情狠狠噁心了伊恩,他不悅地瞇起眼等待萊安把自己的話給說完。「如果伊恩真的那麼讓妳放心,那麼讓我說完話他也不會離開妳身邊,不是嗎?」萊安充滿自信地說著,一旁的露西似乎找不到反駁的餘地,她閉上嘴,一臉溫怒。
「那麼。」相當滿意露西的表現,萊安重新將視線放到伊恩身上:「就聽我說一點話吧,伊恩,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仍舊是毫不客氣的語氣,這回,就算是萊安也染上了些許的怒氣。
「--喔?」
面對萊安頭一次變得銳利的眼神,伊恩總算是感受到了壓迫。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伸手握住露西的手臂,這才像是得到勇氣般繼續說著:「就像是信裡寫的那樣吧?你今天的目的。」
「信?」露西發出明顯錯愕的聲音,但伊恩沒有轉頭去看母親的表情,而是緊盯著萊安的一舉一動。萊安在露西出聲時相當隱晦地笑了下,接著恢復一開始慈祥和藹的笑臉:「那麼,你的回答?」
「……我拒絕。」握著露西手臂的手指緊了緊,他堅定地這麼說道。
他與萊安短短三封信的交談,足以令他看透對方的目的。
當然,對方的意圖已經明明白白寫在第三封信內了。
萊安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彎腰將即使佈上皺紋也不失威嚴的臉湊向了伊恩,伊恩的呼吸短暫地亂了一陣,他微瞇眼,強迫自己停留在原地而不是順從本能後退。
「你確定?」
「是。」
萊安的笑容增大了,他重新站直身體,拉開與伊恩的距離--伊恩立刻鬆了口氣,下一秒便為此感到厭惡。
「我會再來。」萊安說。
伊恩對此的回應是當面關上了家門,將那張笑臉阻擋在門外。他按著門深呼吸,然後轉身面對尚未平復情緒、一臉茫然的露西。
「--妳幫了他什麼?」
緊接著,出聲質問。
那是從他走出房門,剛聽見露西與萊安的爭吵時便想問的問題。在聽見伊恩的問句後,露西的臉由原先的茫然變為十足的驚慌,最後別過臉避開了伊恩的雙眸。
見著此景,伊恩勾起不怎麼好看的笑容,開口。
「……那麼,我知道了。」
他轉身上樓。
※
當路德維西‧萊辛看見一臉沮喪的萊安時,他一點也不意外。
「辛苦了,萊安先生」他將準備好的甜點放上萊安的桌子,同時倒了些熱騰騰的紅茶,看著對方疲倦地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萊安‧沃德爾朝自己的貼身助理揮了揮手作為回應,接著一口氣喝光了應該慢慢品嚐的紅茶,開始了自己的抱怨:「我失敗了。」
「顯而易見。」
「……我覺得我應該要再慈祥一點。」他起身走向牆上的一面鏡子,一臉苦惱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而他身後的路德維西則被此景逗笑了。「別笑。」當路德維西清亮的笑聲傳入萊安耳裡時,他忍不住像孩子一樣鼓起臉這麼說著。
路德維西發現,要停下自己的笑聲似乎變得更加困難。
「--我覺得,您用現在的樣子面對那孩子就足夠了。」清了清嗓子,他努力給出他認為正確的意見。
「是嗎?」聳了聳肩,萊安並不同意路德維西的話語,但一時間也找不到足以反駁的點,只好嘆了口氣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般「啊」了一聲,問道:「梅瑞狄絲在做什麼?還在她母親那裡?」
「這個,不。」路德維西瞬間露出尷尬的笑容,他騷著自己的金髮,花了點時間才又開口:「梅瑞狄絲小姐……今早到馬克西米利安家去了。」
「--什麼?」萊安即將吞下的一片餅乾卡在了喉嚨,路德維西連忙又替對方添了杯紅茶,看著老人確實吞下嘴裡的食物後才繼續說道:「是的--據說,是去找當時借她懷表的那位少爺……羅德里希‧馬克西米利安先生。」
萊安立刻站起身來。
「萊安先生?」
「去準備門鑰匙,路德維西,順便叫上艾米亞那個不稱職的保母。」
「好的--但是?」
「我們去馬克西米利安家,現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