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線劇情-分類帽
「伊恩‧科斯特。」
在自己的名字被喊出的瞬間,伊恩有的是詭異的羞恥感。那對他而言熟悉到幾乎像在腦袋裡刻下凹痕的音節聽在他耳裡怪異到不行,在踏出步伐時,他只希望自己立刻消失在原地。
不不不,鎮定鎮定鎮定。
伊恩感到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在那一刻他確信視線是能在他的身上畫幾道口子的,否則他為什麼會雙腳顫抖無法像平常那樣行走?為什麼他渾身的肌膚都刺痛到不行?為什麼感到頭皮發麻?為什麼胃裡像是被放入了大石那般沈重?
現在是分院儀式。
伊恩總覺得,魔法界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為了等待這一刻。
大人們三不五時就嘮嘮叨叨講著自己是什麼學院的,你應該要進到某某學院,像你這樣的孩子一定是某某學院的。
若是表現的好,就會聽到這樣的稱讚:「你真是棒極了,我就知道,以後你也會進到某某學院的!」
如果惹火了他們,有很大機率會變成這樣:「你簡直不像是我們教出來的孩子!未來你肯定進不了某某學院!」「你最好不要進來某某學院,我們這裡要是收了你這壞孩子肯定會天下大亂的!」
--這些都和伊恩‧科斯特毫無關係。
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有點希望父母是會把學院掛在嘴邊的大人,或許這會讓他徒增許多壓力,但總比像這樣茫然失措來得好。對他而言,有個目標至少能讓自己明白該對什麼抱有期待、該朝什麼方向努力,但此時此刻他望著四張大長桌,仍想不出來自己渴望坐進哪個位置。
感謝梅林,分院不是按照自由意志這點幫了他很大的忙。
『你對我充滿戒備,孩子。』
當分院帽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時,伊恩用盡全力才忍住站起身將帽子甩出去的衝動。他捉緊了小凳子的邊緣,透過大大的帽沿凝視著幾步外的地板。
『不想自己做決定,卻又不願意被解讀和分類,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伊恩捉緊凳子的手指焦躁地輕敲著邊緣,他將視線集中在大理石地板上某個反光上,不讓自己多想些什麼--儘管他知道這麼做毫無意義。忽然間,他聽見了分院帽像是憋不住般的斷續笑聲,那笑聲令伊恩再次想要狠狠摔下這頂破舊帽子,他總算徹底放棄了抵抗。
『你想得沒錯。每個巫師孩子生下來就是在等待這一刻,不管是期待或是恐懼,又或著進到某個學院這目標已經成為他們心中的陰影--我看過太多這種孩子,今年也有不少個。』
明明什麼問題都沒給,分類帽卻自顧自地開始和伊恩進行「對談」。
『你很幸運,小科斯特。你和那些註定只能走上一條道路的孩子不同,我看見你能在每個地方過得如魚得水的景象,你的未來比許多人都還來得寬闊。我看見了你屬於葛來分多的勇氣,噢是的別驚訝,勇氣和執著--這些你有。』
伊恩鬆開了手,他不再折磨伸下的小凳子,而是偷偷將視線挪像右手邊的一片腥紅。
『我還看見你屬於赫夫帕夫的溫柔和忠誠,不過很遺憾的我必須說--你並不是那麼老實,但相信我,這也不代表你謊話連篇。』分院帽制止了伊恩無聲的反駁,接下去道:『還有雷文克勞的求知慾,我想這遺傳自你母親家的血統,是的,沃德爾……永遠的研究學者。』
『我想你應該開始等待我說出你適合史萊哲林的特質了?那就讓我告訴你吧。史萊哲林首先必須是個具有野心的人。』
伊恩靜靜地等待著,他並不是完全同意分類帽對他的解讀,但他也明白分院帽並不會出錯。此刻他認為最不適合自己的大概就是史萊哲林了吧,父母們很少提起關於學院的事情,也從不要求他必須進到哪裡,他的資訊永遠只來自家裡的書本和自己的觀察。
他不適合史萊哲林。
『--噢,就算把你的思考迴路看得一清二楚,但你的結論還真是令人驚訝。』分類帽不客氣地打斷了伊恩的思緒:『野心,現在的你並沒有特別追求什麼,儘管如此我仍看見了你龐大的野心。』
野心嗎?
伊恩在心裡咀嚼著這個詞彙,他的確不認為自己對什麼事情抱有野心,他只要能夠搞懂自己、然後和喜歡的朋友們一起過著沒什麼大起大落卻又不是平淡無趣的校園生活,最後找個不致於餓死自己也不會過於乏味的工作度過一生--這種簡直是上了年紀的老頭才會有的想法。
『渴求像這樣的幸福人生,不就是你的野心嗎?』
不,不是的。
伊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反駁,但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腦袋。他明白,要不是現在分類帽正直接讀取他想法的話,他所說出口的話肯定會完全不同。
但現在,分類帽正即時接收著他的所有思考。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伊恩手心冒汗,他重新捉緊凳子邊緣,模糊間感覺有什麼要從腦袋裡破殼而出。難以形容的焦慮感弄得他情緒糟糕不已,分類帽似乎在他腦海裡繼續說著些他並不想聽的話語,但伊恩無法將每個單詞湊成有意義的句子。
--冷靜下來。
伊恩不斷地命令自己。
這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為什麼焦慮?』
--你正看著我的思考。
『為什麼害怕被看見思考?』
--我以為你能直接解讀?
『不,我解讀到的要和你所整理的結合,這才能拼湊出完整的人。』
--好吧,因為我的第一個念頭總是不實際的。
『不實際?』
--對,不實際。就好像剛剛那個所謂的夢想,那也是不實際的。
大廳內細碎的聊天聲飄近了他耳底,他並不是在凳子上坐最久的人,儘管如此他還是感到臉頰發燙--自己到底花了多久時間在分院?
『別急,小科斯特,我好像有點頭緒了。』分類帽迅速地捕捉了他的想法,伊恩輕舔了舔嘴唇,開始習慣這種被透潛意識的奇異交談。
『你是個普通的孩子,但也是個奇怪的孩子。你有極高的可朔性,和那些擁有自己道路的孩子不同,你看起來可能朝任何方向發展,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你的歸宿。』
--什麼都不是特別行的普通人。
『但也不是特別差勁。』分類帽反駁:『對,像你這樣沒什麼目標、沒什麼自信、沒什麼理想、沒什麼特色的孩子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時候把你放到什麼環境裡就是最關鍵的了--而我擔任這個最重要的任務。』
所以請快點吧。伊恩將雙手從凳子邊緣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大廳內的聲音不大,儘管他們對話看起來過了很長的時間,但這或許只是他的錯覺--畢竟一切運作都是在腦內,省略了說出口的功夫。
『是的、是的。前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像你這樣的人都被我放到了正確的地方去,我從來就不會後悔我做的決定,畢竟我能看見的只有現在你心中擁有的東西而已。』
『--人是會改變的,小科斯特。』
『喜歡著誰、興趣、性格、人際,這些東西每天都在慢慢的改變。所以分配學院後也有讓人覺得完全不合適的傢伙存在,也有後來變得非常像那個學院的人存在。人們總是在覺得自己被分錯學院的時候怪我--但我畢竟不是頂占卜帽子,我只知道小傢伙們在十一歲開學當天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有怎麼樣的潛力。』
伊恩察覺,這頂破帽子似乎開始朝他吐苦水了。他懷疑自己再繼續坐在這凳子上恐怕會被當做是哪裡都去不了的傢伙,想到這裡,他第三次有種想把帽子摔在地上並踩個幾腳的衝動。
『不不不,你之前頂多是想把我摔出去而已!』帽子在他的腦內大聲抗議,接著終於開始自己應該要有的工作:『好吧,所以按照目前的你最大的願望,我想我還是讓你進到能夠成長最多的地方吧。』
--願望?
伊恩楞了楞,如果說的是他不久前提出的,那個一帆風順過了頭的和平未來,那麼難不成是赫--
『錯了,小傢伙,在那裡你只會一成不變而已。再加上我所說的願望可不是那個啊--史萊哲林!』
分類帽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七零八落的鼓掌聲立刻響了起來。和被分配到葛來分多的同學不同,史來哲林並不會大聲歡呼來迎接新生。伊恩抬起頭,充斥著翠綠色的那張長桌的人們,正朝著他露出微笑,並優雅地拍著手。
--成長最多的地方……
『我知道你馬上就要用不太溫柔的力道把我拿掉,所以趕在那之前告訴你--放棄有時候也是件好事情,人生總是會有點遺憾的。』
伊恩想再多問些什麼,但副校長以經喊出了下一位新生的名字,伊恩只能假裝自己對那帽子毫不留念地拿下它放回凳子上,接著深呼吸,朝正注視著自己的那張長桌走去。
……所以,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被分配到史萊哲林的呢?
在入坐時,伊恩滿腦子是這樣的疑問。
因為這裡是能讓他成長的地方?
伊恩看著那些表情不一的學長姊們,最後還是沒能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他發著呆等待還有一大半的學生們戴上那頂話嘮帽子分院,漸漸地,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的疑問淹沒在對晚餐的期待中。
當他肚子裡塞滿了甜點,睡意漸漸湧上的時候,他開始覺得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似乎一點也不重要,對一個搞不好一輩子都沒有解答的問題死纏爛打實在是愚蠢至極。
不久後,他徹底忘記了今晚的事情。
當他再次想起這段對談時,已經是他就讀三年級的時候了。
「放棄也是件好事情。」
放棄也是件好事情。
嗯。
--然後,他邁步踏向了某條不歸路。
END.
「伊恩‧科斯特。」
在自己的名字被喊出的瞬間,伊恩有的是詭異的羞恥感。那對他而言熟悉到幾乎像在腦袋裡刻下凹痕的音節聽在他耳裡怪異到不行,在踏出步伐時,他只希望自己立刻消失在原地。
不不不,鎮定鎮定鎮定。
伊恩感到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在那一刻他確信視線是能在他的身上畫幾道口子的,否則他為什麼會雙腳顫抖無法像平常那樣行走?為什麼他渾身的肌膚都刺痛到不行?為什麼感到頭皮發麻?為什麼胃裡像是被放入了大石那般沈重?
現在是分院儀式。
伊恩總覺得,魔法界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為了等待這一刻。
大人們三不五時就嘮嘮叨叨講著自己是什麼學院的,你應該要進到某某學院,像你這樣的孩子一定是某某學院的。
若是表現的好,就會聽到這樣的稱讚:「你真是棒極了,我就知道,以後你也會進到某某學院的!」
如果惹火了他們,有很大機率會變成這樣:「你簡直不像是我們教出來的孩子!未來你肯定進不了某某學院!」「你最好不要進來某某學院,我們這裡要是收了你這壞孩子肯定會天下大亂的!」
--這些都和伊恩‧科斯特毫無關係。
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有點希望父母是會把學院掛在嘴邊的大人,或許這會讓他徒增許多壓力,但總比像這樣茫然失措來得好。對他而言,有個目標至少能讓自己明白該對什麼抱有期待、該朝什麼方向努力,但此時此刻他望著四張大長桌,仍想不出來自己渴望坐進哪個位置。
感謝梅林,分院不是按照自由意志這點幫了他很大的忙。
『你對我充滿戒備,孩子。』
當分院帽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時,伊恩用盡全力才忍住站起身將帽子甩出去的衝動。他捉緊了小凳子的邊緣,透過大大的帽沿凝視著幾步外的地板。
『不想自己做決定,卻又不願意被解讀和分類,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伊恩捉緊凳子的手指焦躁地輕敲著邊緣,他將視線集中在大理石地板上某個反光上,不讓自己多想些什麼--儘管他知道這麼做毫無意義。忽然間,他聽見了分院帽像是憋不住般的斷續笑聲,那笑聲令伊恩再次想要狠狠摔下這頂破舊帽子,他總算徹底放棄了抵抗。
『你想得沒錯。每個巫師孩子生下來就是在等待這一刻,不管是期待或是恐懼,又或著進到某個學院這目標已經成為他們心中的陰影--我看過太多這種孩子,今年也有不少個。』
明明什麼問題都沒給,分類帽卻自顧自地開始和伊恩進行「對談」。
『你很幸運,小科斯特。你和那些註定只能走上一條道路的孩子不同,我看見你能在每個地方過得如魚得水的景象,你的未來比許多人都還來得寬闊。我看見了你屬於葛來分多的勇氣,噢是的別驚訝,勇氣和執著--這些你有。』
伊恩鬆開了手,他不再折磨伸下的小凳子,而是偷偷將視線挪像右手邊的一片腥紅。
『我還看見你屬於赫夫帕夫的溫柔和忠誠,不過很遺憾的我必須說--你並不是那麼老實,但相信我,這也不代表你謊話連篇。』分院帽制止了伊恩無聲的反駁,接下去道:『還有雷文克勞的求知慾,我想這遺傳自你母親家的血統,是的,沃德爾……永遠的研究學者。』
『我想你應該開始等待我說出你適合史萊哲林的特質了?那就讓我告訴你吧。史萊哲林首先必須是個具有野心的人。』
伊恩靜靜地等待著,他並不是完全同意分類帽對他的解讀,但他也明白分院帽並不會出錯。此刻他認為最不適合自己的大概就是史萊哲林了吧,父母們很少提起關於學院的事情,也從不要求他必須進到哪裡,他的資訊永遠只來自家裡的書本和自己的觀察。
他不適合史萊哲林。
『--噢,就算把你的思考迴路看得一清二楚,但你的結論還真是令人驚訝。』分類帽不客氣地打斷了伊恩的思緒:『野心,現在的你並沒有特別追求什麼,儘管如此我仍看見了你龐大的野心。』
野心嗎?
伊恩在心裡咀嚼著這個詞彙,他的確不認為自己對什麼事情抱有野心,他只要能夠搞懂自己、然後和喜歡的朋友們一起過著沒什麼大起大落卻又不是平淡無趣的校園生活,最後找個不致於餓死自己也不會過於乏味的工作度過一生--這種簡直是上了年紀的老頭才會有的想法。
『渴求像這樣的幸福人生,不就是你的野心嗎?』
不,不是的。
伊恩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反駁,但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腦袋。他明白,要不是現在分類帽正直接讀取他想法的話,他所說出口的話肯定會完全不同。
但現在,分類帽正即時接收著他的所有思考。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伊恩手心冒汗,他重新捉緊凳子邊緣,模糊間感覺有什麼要從腦袋裡破殼而出。難以形容的焦慮感弄得他情緒糟糕不已,分類帽似乎在他腦海裡繼續說著些他並不想聽的話語,但伊恩無法將每個單詞湊成有意義的句子。
--冷靜下來。
伊恩不斷地命令自己。
這似乎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為什麼焦慮?』
--你正看著我的思考。
『為什麼害怕被看見思考?』
--我以為你能直接解讀?
『不,我解讀到的要和你所整理的結合,這才能拼湊出完整的人。』
--好吧,因為我的第一個念頭總是不實際的。
『不實際?』
--對,不實際。就好像剛剛那個所謂的夢想,那也是不實際的。
大廳內細碎的聊天聲飄近了他耳底,他並不是在凳子上坐最久的人,儘管如此他還是感到臉頰發燙--自己到底花了多久時間在分院?
『別急,小科斯特,我好像有點頭緒了。』分類帽迅速地捕捉了他的想法,伊恩輕舔了舔嘴唇,開始習慣這種被透潛意識的奇異交談。
『你是個普通的孩子,但也是個奇怪的孩子。你有極高的可朔性,和那些擁有自己道路的孩子不同,你看起來可能朝任何方向發展,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你的歸宿。』
--什麼都不是特別行的普通人。
『但也不是特別差勁。』分類帽反駁:『對,像你這樣沒什麼目標、沒什麼自信、沒什麼理想、沒什麼特色的孩子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這時候把你放到什麼環境裡就是最關鍵的了--而我擔任這個最重要的任務。』
所以請快點吧。伊恩將雙手從凳子邊緣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大廳內的聲音不大,儘管他們對話看起來過了很長的時間,但這或許只是他的錯覺--畢竟一切運作都是在腦內,省略了說出口的功夫。
『是的、是的。前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像你這樣的人都被我放到了正確的地方去,我從來就不會後悔我做的決定,畢竟我能看見的只有現在你心中擁有的東西而已。』
『--人是會改變的,小科斯特。』
『喜歡著誰、興趣、性格、人際,這些東西每天都在慢慢的改變。所以分配學院後也有讓人覺得完全不合適的傢伙存在,也有後來變得非常像那個學院的人存在。人們總是在覺得自己被分錯學院的時候怪我--但我畢竟不是頂占卜帽子,我只知道小傢伙們在十一歲開學當天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有怎麼樣的潛力。』
伊恩察覺,這頂破帽子似乎開始朝他吐苦水了。他懷疑自己再繼續坐在這凳子上恐怕會被當做是哪裡都去不了的傢伙,想到這裡,他第三次有種想把帽子摔在地上並踩個幾腳的衝動。
『不不不,你之前頂多是想把我摔出去而已!』帽子在他的腦內大聲抗議,接著終於開始自己應該要有的工作:『好吧,所以按照目前的你最大的願望,我想我還是讓你進到能夠成長最多的地方吧。』
--願望?
伊恩楞了楞,如果說的是他不久前提出的,那個一帆風順過了頭的和平未來,那麼難不成是赫--
『錯了,小傢伙,在那裡你只會一成不變而已。再加上我所說的願望可不是那個啊--史萊哲林!』
分類帽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七零八落的鼓掌聲立刻響了起來。和被分配到葛來分多的同學不同,史來哲林並不會大聲歡呼來迎接新生。伊恩抬起頭,充斥著翠綠色的那張長桌的人們,正朝著他露出微笑,並優雅地拍著手。
--成長最多的地方……
『我知道你馬上就要用不太溫柔的力道把我拿掉,所以趕在那之前告訴你--放棄有時候也是件好事情,人生總是會有點遺憾的。』
伊恩想再多問些什麼,但副校長以經喊出了下一位新生的名字,伊恩只能假裝自己對那帽子毫不留念地拿下它放回凳子上,接著深呼吸,朝正注視著自己的那張長桌走去。
……所以,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被分配到史萊哲林的呢?
在入坐時,伊恩滿腦子是這樣的疑問。
因為這裡是能讓他成長的地方?
伊恩看著那些表情不一的學長姊們,最後還是沒能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他發著呆等待還有一大半的學生們戴上那頂話嘮帽子分院,漸漸地,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的疑問淹沒在對晚餐的期待中。
當他肚子裡塞滿了甜點,睡意漸漸湧上的時候,他開始覺得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似乎一點也不重要,對一個搞不好一輩子都沒有解答的問題死纏爛打實在是愚蠢至極。
不久後,他徹底忘記了今晚的事情。
當他再次想起這段對談時,已經是他就讀三年級的時候了。
「放棄也是件好事情。」
放棄也是件好事情。
嗯。
--然後,他邁步踏向了某條不歸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