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伊恩--伊恩寶貝!」
伊恩‧科斯特的早晨是從母親可怕的尖叫聲開始的。當時他正縮在輩子裡,做一個身邊被貓咪圍繞的美夢,但母親高分貝的叫聲尖銳地刺進他的夢中,毫不留情地打碎了他的美夢。
被嚇醒的伊恩猛然睜開眼睛,接著揉揉自己凌亂的黑髮,轉頭瞥了眼掛鐘。
早上十點。
他毫不遲疑地翻身,拉上被子蓋住頭,打算將所有聲音阻隔在外,但顯然母親不打算讓他如願。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過後,他的房門被用力地打了開來。「伊恩寶貝!我們收到信了,你要上學了!你就要去霍格華茲了,要離開我的身邊了!」那聲音這麼說著,然後撲上了床,一把掀開被子,不停搖晃試圖繼續睡覺的伊恩:「然後面對那裡許多吃人的教授們,想到這個我就害怕的不得了,伊恩!」
「喔……那不是很好嗎?」伊恩朦朧的回應,接著微微楞了一下。
剛才好像聽到什麼來著……上學?收到信?
--霍格華茲?
想到這裡,他的睡意瞬間消失了。
「然後呢?我們要去斜角巷買魔杖嗎?如果是買魔杖我就起床。」他揉揉沈重的眼皮,惋惜地望著被拋到老遠的被子。
伊恩的母親擦了擦眼淚,這令剛睡醒的伊恩忍不住別過頭去嘆了口氣,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家母親感情能那麼豐富,和始終擺著同一張臉的父親差太多了……雖然自己的個性和父親很像。
「這個當然也要。」伊恩的母親開口用哽噎的聲音說著:「不過在那之前……伊恩寶貝!媽媽不會錯過任合一秒跟你相處的時間!」話聲一落,伊恩隨即被母親用力抱在懷裡,這令他最後一絲的睡意徹底消失。
「咳咳、放開我放開我--」感到母親開始把鼻涕眼淚都擦到自己睡袍上,伊恩劇烈掙扎,試圖掙脫這可怕的擁抱。「要勒死了、真的會勒死、放、放開--」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肋骨彷彿要被母親給壓斷了。伊恩努力伸出手,開始槌打母親的肩膀。
--他真的受夠了!
激動的母親、衝動的母親、不顧他人眼光的母親、不顧他感受的母親。
他討厭。
「--放開我啦!」
隨著伊恩的怒吼,母親終於鬆開了他,伊恩立刻跳下床,揉著疼痛的肋骨喘著氣。
「……伊恩?」母親微微顫抖的聲音傳來,伊恩抬頭,淡藍色的眸子和母親的淺褐色雙眼接觸時,他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我已經十一歲了,而且那個……很痛啊。」
伊恩忽然間覺得自己該道歉,明明母親每天都是那樣的,極端的熱情,但是並沒有惡意。方才母親那錯愕的眼神令他難受,他抿著唇試圖擠出一聲道歉,但是坐在床上的母親卻忽然站起身來,這令伊恩害怕地縮了縮肩膀。
「吃早餐囉!伊恩。」溫暖的手掌在伊恩的黑髮上揉了揉,母親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吃完有布丁能吃喔,然後不要忘了叫莉莉起床,最晚明天我們就能去斜角巷了,嗯?」
「嗯……」
「那我下樓啦!」母親歡快的說著,接著走出房門,朝他眨了眨眼後輕輕帶上房門。
伊恩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頭髮,呆站在原地一會後,緩緩吐出了細微的聲音。
「……對不起。」
他是個任性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