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伊恩x杰拉德(不分攻受)
※年操+10UP
※可當場內的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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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初學者,只懂得萬事小心。
01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伊恩‧科斯特照常在早上八點起床梳洗,然後指示家庭小精靈今天的早餐菜色,在有個米色格子桌巾的方桌前坐下,一面喝著麻瓜的沖泡式咖啡一面閱讀新一期《預言家日報》。
大約九點半的時候他吃完早餐,回到臥室輕輕搖醒熟睡的戀人,在細碎的親吻過後小聲道別。而杰拉德‧拜沃特也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後詢問他今晚的回家時間,接著點點頭重新進入夢鄉。每次這個時候,伊恩總羨慕杰拉德做的是不需要走出門的工作。
「--那,我出門了。」
當伊恩這麼說的時候,杰拉德早已閉上眼睛開始規律地呼吸了。明白自己今天得不到回應的伊恩稍微有些遺憾地嘆氣,他伸手輕揉了揉對方的頭髮,然後穿上禦寒用的斗篷及圍巾,在踏出門前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情人節快樂,杰拉德。」
沒有回音。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伊恩看著杰拉德熟睡的方向輕笑了下,接著匆匆離開了房間--他還要趕著去給化獸師訓練班的學生上課。
在他離去的五分鐘後,理應熟睡的杰拉德睜開了眼睛。
02
伊恩並不期待過情人節。
老實說,相識十年多來幾乎都在互相傷害的兩人,現在究竟是靠什麼維持關係的?伊恩說不清,也不想釐清。或許這種微妙的混濁狀態剛好--隨時都能夠做好被對方刺傷的準備。
他們的爭吵與互相傷害在半年前的複合中結束了。
學生時代愚蠢又衝動的兩人,第二次在一起後反而變得小心翼翼。生活上每個細節、每個舉動、每句話語,都輕柔得像是怕摔碎對方一樣。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但卻令人毛骨悚然。
每當平靜毫無波瀾的一天又過去了,他就會第無數次懷疑自己並不是真實活著的。也許睡醒時又會回到獨自一人的生活?或著是更糟的情況,他會回到自己的學生時期,重複著那個我愛你但你不愛我的可笑遊戲。
他無法適應平靜的生活。
平靜沒什麼不好,但是太過平靜了--杰拉德原諒他並愛著他這件事情簡直像是做夢一樣,如果不小心說錯了話,一切又會回到原點吧?如果一不小心太過用力,他就會捏壞現在美好到不真實的生活吧?
伊恩對這段關係感到害怕。
他不敢讓杰拉德知道這些想法。
他也不想知道杰拉德在想什麼。
這種小心翼翼的日子繼續過下去,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前提是真的能夠「繼續」。
--他真的一點也不期待情人節。
十多年來從沒真正過過情人節的兩人,今年肯定也是平淡無波吧。
但是十多年來,他頭一次對這個認知感到失望。
03
比往常早了一小時回到家的伊恩差點以為自己進錯家門了。
從搬進這間房開始,兩人幾乎都沒有去動過的廚房現在像是被咒語轟炸過那樣一片狼藉,只有小精靈在使用的鍋碗瓢盆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而他的杰拉德‧拜沃特正一臉尷尬地站在廚房中央,手裡捧了個盆子。
「……你在做什麼?」伊恩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似乎是在下廚的杰拉德,不知道自己做什麼表情才是正確的,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拉住拚命想把頭放進火爐裡燒掉自己的家庭小精靈。
彷彿現在才重新回過神來,杰拉德雙頰上泛起可疑的紅暈,他迅速背過身試圖藏起手裡的小盆子,並用比平時還正經嚴肅的口吻說著:「我--看了麻瓜食譜,想要自己玩玩看。」
伊恩並不相信,看著杰拉德紅透的耳根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番說詞,他就這麼盯著杰拉德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察覺某個事實。
「--有巧克力的味道喔,杰拉德。」
被喊到名字的對象詭異地瑟縮了下肩膀。
「……呃,嗯,因為是甜點--」
「但今天是情人節!」
話語衝口而出。
伊恩發誓自己在小精靈喊著自己不夠稱職的哭鬧中聽見了自己的心跳,他輕舔了舔因天冷而乾燥的唇,緩緩走向那個背影,同時那已經管不住的嘴正不斷把自己的猜想和期待傾倒而出--
「那是巧克力,杰拉德?」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像是怕太過出力會震碎對方的那種力道:「是巧克力。今天是情人節……而你,正在?」伊恩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很難不察覺自己話裡的顫抖與笑意,同時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地騷著癢,令他渾身發麻。
他的猜想是對的嗎?
他的猜想是對的吧?
現在杰拉德在做的事,就像兩人目前過於幸福的生活一樣--都不是夢吧?
始終遮遮掩掩的杰拉德總算是轉過身來。
他低著頭,手裡的盆子裝滿了尚未凝固的巧克力,耳根紅得像是要出血一般。他們就這麼面對面站著靜默許久,最後,杰拉德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沒想到你會提早回來……那個,也以為你不記得……所以……」他支支吾吾地說明著,目光在廚房四處遊走,就是不肯看向伊恩的臉。「我等等會把廚房收拾乾淨,那個,還有……情--」
他沒能把話說完,甚至差點灑了手上的巧克力。
十多年來第一次說出口的祝福被狠狠吞入了伊恩口中。
--然後,杰拉德‧拜沃特,在口中嘗到了屬於對方眼淚的腥鹹。
他們都是初學者,一點曙光都足以令他們喜悅得流淚。
END.